晨光破晓, 阳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照射进来, 秦远大梦初醒, 恍惚地睁了睁眼。
他很久没有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带着满身疲倦沉沉睡去了。
秦远眨了眨眼睛，这才缓缓适应了这样强烈的光线。他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 连已经达到渡劫期的肉体都没办法抗住这种酸软。
他放在枕头旁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秦远伸出手拿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贵妃娘娘”。
他接通了电话：“杨姐。”
“醒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呢，快出门吧。”
秦远自然记得今天是《明月白雪》首映会, 他笑了笑：“记得呢, 我现在就和薛凛过去。”
杨明微又交代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秦远刚关上手机屏幕，又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
昨晚薛凛不知怎么的，突然用力得很, 这人往常双修的时候分明比他还要有分寸, 温柔得他都有些急，可是昨晚下手却那么重。
秦远看着还闭着双眸, 眼珠转动的薛凛, 心想这人也要醒了。
他刚想坐起身, 没想到全身酸软得是在厉害，一坐起来就没坐稳，直接倒在了薛凛的身上。
这一倒，彻底把半醒不醒的薛凛推醒了。
秦远躺在薛凛的胸膛上微微抬起头, 看着薛凛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他本就眼角眉梢自带三分笑意, 这般趴在人胸膛上, 睡眼惺忪地微抬双眼看着对方, 眼神更是带着一些幽怨，四海天地的春色都不如他来得动人心弦。
可看见这幅春色的人却毫不领会。
秦远张了张嘴，还没开口，薛凛猛地睁开眼睛，突然坐起，直接把秦远牢牢地抱在怀中。
这人甚至怕他跑了一样，抓着他的手臂用力得很。
“你干什么呢？”秦远皱眉。他盯着薛凛此刻颇为阴郁的神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薛凛从来没有这么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过。
他在薛凛的怀中，抬头看着薛凛的双眼，想从这人的眼神中挖出蛛丝马迹。
薛凛终于开口了，他声音低沉，似乎在克制隐忍着什么：“你要走？”
秦远：“……”
这时候要是还没看出薛凛完全不一样了他就是傻子了。
他看了看薛凛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又看了看薛凛与往常的温柔截然不同的表情，思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昨晚双修的时候薛凛就不太正常了。
夺舍吗？
不会，他能感受到薛凛身上熟悉的气息，这人就是他的爱人。
那薛凛这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反常？
他伸出没被薛凛抓住的那双手，用力地敲了敲薛凛的头：“你到底怎么了！抓得我不舒服，放手。”
这下薛凛立刻给出了反应。
他将秦远抱得更紧了一些：“你想逃？不可能！”
秦远：“……”
夭寿，这是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傻缺？？？
秦远嘴角抽了抽，又挣了挣薛凛抓住他的那只手：“你是不是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说的什么鬼话。”
回应他的是薛凛霸道的吻。
这人甚至不给他任何推开的余地，禁锢住他的双手附加了灵力，牢牢将他所在这方寸之地。
唇齿相交，薛凛近乎是横冲直撞地冲入他的口中，似乎想要通过这个一点都不温柔的吻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秦远：“……”
他有点想家暴了怎么办？
足足过了十分钟，薛凛这才松开了嘴。
但他仍然紧紧抱着秦远，隐忍而又装作凶狠地说：“就算你恨我，我也不会给你自由的！”
秦远：“……”
不是，这货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被薛凛这一连串的傻缺话弄的十分迷茫，呆了一会才认清了事实——问是问不出来了。
眼看《明月白雪》首映会就要开始，他当机立断，突然对薛凛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这个笑容像是春日新阳，眸光流转间，人间所有的风采都被他收入这个笑容中。
薛凛果不其然看呆了。
只这么一个薛凛出神的刹那，秦远手中灵力突增，一下子就挣脱了薛凛的禁锢。
——迅速将薛凛打晕了。
秦远没有放下心来，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还有一个小时首映会……”
他说完，双眼突然失去了光彩。
下一刻，秦远的神识出现在了薛凛的识海之中。
他本来还做好了探查一番的准备，万万没想到一进入识海就发现了真相。
薛凛的本应该白茫茫的识海当中，黑气弥漫，笼罩了整个识海。
秦远对这个东西再熟悉不过。
他和心结纠缠了几百年，甚至还产生过心魔种子，哪里会认不出来这些黑气是什么？
心魔。
或者说，这是……心魔残余。
他看着眼前的黑气萦绕在他神识周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些黑气只需要修为极高之人帮薛凛肃清识海即可，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
薛凛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些黑气的存在。
识海里会有心魔残余，只有可能是斩过心魔的人才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薛凛斩过心魔吗？
在他们那争斗不休的五百年里，薛凛原来背着他生过心魔，甚至是以一人之力单独面对心魔吗？
那不是修行路上任何一个简单的屏障，也不是心结。
而是心魔。
心魔一出，九死一生。
心结只需要找出根源对症下药就可以解除，但是心魔却无法通过心境豁达来斩灭，唯有渡劫的时候引动九天雷劫锤炼识海才能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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