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了却前尘
第六十二节龙虎之巅（上）
叶文茵蓦然睁开双眼，一掌推出。她手中内力化形的寒雪剑早在被碧婴控住神智的霎那便消散了。此刻，她瞬间出掌同时，尧阙亦同时出手，化去此招，而碧婴则飞撤到一旁，抚着额头，嘴角沁出鲜血，看样子先前为精神控制劳心费神良多，被破了功之后亦有些反噬。
刚从幻境中破出的叶文茵，满脸仍是泪痕。她挥手拭去眼角泪水，再抬头看向那边那个眼中流光溢彩眼神阴险晦暗的女子，心中满是憎恶。“是我小看你了。”
碧婴拭去嘴角鲜血，冷笑道：“那我要怎么说呢。是高看你了，还是小看你了？”
“呵——”叶文茵亦冷笑一声，然而随即就支撑不住，半跪于地吐出大口鲜血。
“啊！叶姑娘！你怎么了！”自乾元殿赶来的广场的凌云正撞见此幕。玉锵紧跟其后，对着叶文茵颔首致意。看来乾元殿之困已解，叶文茵抚胸咳嗽。
回想起之前被困回忆幻境，叶文茵霎时明白了为何这看似不堪一击的碧婴却能与手握魔狼军团的若南姝平起平坐。着实是她大意了。这顶级瞳术果然厉害……所谓读心，原来如此可怖……施术者竟能将人的神智和意识模糊掉，随后唤起人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以记忆为牢笼，将人的意识囚禁其中，不断消耗精神力，使人丧失神智，最终自困于幻境至死方休。这种用人最痛苦的记忆杀人于无形的武功，比之寻常刀剑阴险百倍残忍百倍！
方才，若不是……叶文茵心念一动……若不是奇迹发生，自己已然不知不觉死于记忆幻境之中！
凌云匆忙冲上前来，扶起叶文茵，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怎么样？”
“难以为继……”此刻，叶文茵也顾不得其他，诚实地道出实情。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她半个身子都靠在凌云身上，借凌云之力才勉强站起。
“这女子，竟如此厉害。”
“小心，她以瞳术摄神读心，控人心神，直伤神智，杀人于无形。切莫对视。”叶文茵沉声提醒到。
凌云眼神一凛，握着剑的手愈发用力了。“多谢提醒。”
玉锵亦赶了过来，一脸担忧。叶文茵摇了摇头，她的精神受到重创，此刻意识濒临涣散，再难言语，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合上了眼。玉锵话不多说，赶紧扶起叶文茵，往乾元殿方向撤去。
这边，尧阙和碧婴与身旁余下的辰魔教教众聚成一团，盘算着：道门那帮人和叶文茵已不足为患，玄苍追若南姝而去，凌云早负伤在身，业火教教众来人不多，算下来，就是玉锵还算是个祸患，只要他们集中火力赶在玄苍返回之前解决掉凌云和玉锵，今日任务依旧可以妥善完成。事不宜迟，碧婴立刻下令教众围攻凌云和玉锵。玉锵扶着昏死过去的叶文茵，根本无法施展，不多时身上便被尧阙伤了好几处。
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山门处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各位道友！山海盟来迟了！”
话音刚落，聂书城赵若芸及若干山海盟门人出现在山门处。他们一路自山脚而来，从沿路横尸知晓青城发生巨变，不敢耽搁赶紧冲上山来，幸好还是赶上了。聂书城话不多说，立刻命令门人加入战斗。虽不知敌人是何身份，但道门正宗的敌人自然是全武林的敌人，想必不会是什么善茬。
当初准备出发来青城求借法器时，没想过还会遇到这等突发的战斗情景，故而聂书城所带门人并不多，但对于危难中的道门正宗来说却是雪中送炭。这第四方人马的加入也本来达成微妙平衡的青城战局带来了质的改变。
碧婴和尧阙一发现山海盟势力，眉头便皱了起来。“又来个搅局的。”
“这又是何方神圣？”
“啊，怎么还有……”
辰魔教教众奋战多时，眼见此景，心中多有顾虑，气势颇受影响。道门正宗和业火教的人看到又有援军到达，心中又燃起了希望，连带精神面貌也是一振，攻势更加积极主动。
聂书城一眼看出这控蛇的黑袍女子乃敌众首领，立刻飞身向碧婴袭去。碧纹巨蟒理所应当挡在她身前，聂书城和巨蟒战至一团。那巨蟒先前被玄苍所伤，后又与叶文茵对战伤势进一步加重，现下以疲惫之身遭遇全盛状态的聂书城，纵然是吸天地灵气养成的天然灵物，形坚韧，力难竭，却也禁不起这般车轮战的消耗。不像玄苍叶文茵，聂书城打它毫不留情，招招都是用了全力。不多时，那灵蛇的行动速度和攻击力度都下降了不少。
眼看巨蟒蛇身鳞片不断受损，碧婴心中焦急，控蛇愈发急躁。可是她忘了，先前她发动读心二层的碧幽魔瞳，虽只差一步就彻底摧毁了叶文茵的精神，但在大功即将告成之际被她破出幻境功亏一篑，不仅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还遭到了破功反噬。此刻她内力紊乱，精力受损，注意力稍被影响，对巨蟒的操纵便失控了！
聂书城敏锐地把握住碧婴分心、巨蟒动作停滞的破绽，瞬间出手，一剑刺入了巨蟒先前鳞片脱落暴露在外的血肉组织。巨蟒硕大的身躯因疼痛而瑟缩，在地面上疯狂扭动、拍击，不断发出“嘶嘶”声。聂书城乘胜追击，长剑一横，再次出手，这次直指巨蟒七寸。
自当年下山之后，他便以原本修道之所练剑术为基础，杂学点苍、山海盟各家武艺。虽起步较晚，但得众家之长，剑招变换多端，叫人难以捉摸。长剑多次在巨蟒身上砍过，坚硬的鳞片簌簌剥落。
尧阙与凌云激烈对抗，自顾不暇，难以护得碧婴周全。碧婴那边多次被赵若芸和重新入阵的玉锵等人打断，巨蟒失控。
聂书城抓住时机击中巨蟒硕大的头颅，随后再次刺穿先前已经重创过的薄弱处。巨蟒的行动速度越来越缓慢，它盘成一团匍匐在地，身下地面血迹斑斑，耷拉着头，“滋滋”地吐出蛇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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