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儒赶过来的时候，裴凌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泡柠檬茶。
热气缓缓从透明的玻璃杯里升了起来，把裴凌谦俊美中略带憔悴的面容隐藏在雾气后面，莫名有几分不真实，却又莫名温柔了许多。
方清儒看着穿着柔软居家服的裴凌谦，一颗心软成了春水，这会他把买的东西急匆匆地摊开，就一屁股坐到了裴凌谦身边。
裴凌谦：……
“凌谦我想你了。”方清儒看着裴凌谦白皙的耳根跟柔软的黑发，凑到近前低声道。
青年略带温热的呼吸吐在耳侧，裴凌谦只觉得自己心头微微一麻，却没有立刻回应。
过了好一会，裴凌谦才缓缓挪开身体道：“我饿了，先吃东西。”
方清儒勾引失败，嘴角撇了撇，有点失落，不过很快他就麻利的把粥碗打开了。
喷香软糯的海鲜粥，立刻就出现在裴凌谦的视线里，旁边还有一罐酸梅小番茄。
裴凌谦心头一颤，便道：“粥是你自己煮的？”
方清儒顿时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是我拿了材料让楼下粥店的老板帮我煮的，家里天然气没了。”
裴凌谦哑然。
不过看着这些质朴的吃食，裴凌谦久违的感觉到了食欲，便慢慢吃了起来。
而方清儒见到裴凌谦吃东西的样子，微微笑了笑，就自己从一旁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出来。
裴凌谦眉头一皱：“你喝酒做什么？”
方清儒心头一跳，末了有点不好意思地道：“一会，不是要坦白吗？”
裴凌谦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莫名有点好笑：“你不喝酒就不会坦白了？”
方清儒老实道：“嗯。”
裴凌谦：……
虽然觉得方清儒这个行为实在是很无厘头。
不过裴凌谦这会被这么一闹，心情好了不少，也知道红酒还不算太醉人，便没有制止方清儒喝酒。
裴凌谦慢慢吃完一碗粥，方清儒也就喝完了半瓶红酒。
这会，方清儒平时温润淡定的面上便出现了几分淡淡的红晕，眼尾微微挑起，但是并不诱惑，反而还有点……傻气。
方清儒放下酒瓶，冲裴凌谦笑了一笑。
裴凌谦正叉了一颗小番茄准备吃，被方清儒这笑弄得有点瘆得慌，不由得便微微后退了一点，皱眉道：“去喝杯热茶，别发酒疯。”
谁料方清儒却忽然凑过来，啊呜一口吃掉了裴凌谦叉子上的小番茄。
裴凌谦：……
额头上的青筋微微抽搐了一下，裴凌谦放下叉子，准备起身去给方清儒找点解酒的东西吃吃。
结果方清儒却一下子从后面扑上来，揽住了裴凌谦的腰。
裴凌谦正想把方清儒的手掰开，就被方清儒凑上来，在那白皙的耳根上亲了一下。
一瞬间，裴凌谦整个人都软了。
方清儒亲了一下之后，却又没有继续进一步的动作，而是迷迷糊糊闷声道：“凌谦，我跟你坦白……”
裴凌谦哭笑不得，“你先让我起来。”
“不要。”
裴凌谦：……
“你要是起来，就跑了，不要我了。”方清儒委屈小声道。
裴凌谦心头不由得颤了颤，最终他还是败给了方清儒这个丝毫没有逻辑，但句句话都直戳他内心的糊涂蛋。
低声道：“那好，你不是要坦白吗？你说。”
方清儒沉默了。
裴凌谦等了好一会，方清儒才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本来我以为，我的计划没什么问题的。”
裴凌谦：嗯？没什么问题？
感情方清儒不是来认错的，他居然还觉得自己没问题？
裴凌谦眉头一挑，正想说话，就听到方清儒小声道：“我也不是真的想一辈子都当Omega，我只是想，换个性别，就能跟凌谦你更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而且，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一辈子没有孩子……”
裴凌谦无语，方清儒这脑补真的很迷啊……
方清儒是真的有点醉了，也没觉察到裴凌谦情绪的变化，这会就继续碎碎念。
“现在人造子宫也有，试管婴儿技术也很发达，我就算变成Omega也不用自己生孩子，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我想好了，等试管婴儿做好，我就把腺体再换回来，我咨询过医生，他说这么做对寿命影响没有一直移植Omega腺体那么大，基本也就减少三五年寿命。我本来就比凌谦你小，所以三五年其实算不了什么……”
裴凌谦的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
而这时，方清儒又闷声道：“其实这是我想过的，损害最小的方案了，我……还是没有那么蠢的。”
裴凌谦：……
一股酸胀的情绪慢慢在裴凌谦胸口发酵，他这会其实很冷静，甚至想出了一百个驳回方清儒观点的话。
可那些话真正到了唇边，裴凌谦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最不喜欢一谈恋爱就极速降智的人，可现在他才发觉就是恰好就是那些降智的点在闪闪发光。
因为那是最纯粹，毫无掩饰的真心。
而且……方清儒好像说的也有点道理，虽然他的逻辑很诡异，但……好像真的有可取之处？
只不过，方清儒这家伙，算到了所有的风险，却没有算到一点。
那就是，自己的性别也是假的。
想到这，裴凌谦反而淡淡失笑了。
“你笑我。”方清儒见到裴凌谦这个表情，不由得就有点赌气地咬了一下裴凌谦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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