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票订的是第二天下午的,三人就近找了家酒店打算将就一晚。小百合自然是一人住的大床房,柳闻归担心戚临一个人不方便,特地选了标准间——当然,某位主子还是不想理他。
戚临沉默地进了浴室,本想赌气地用完所有的热水,但最终还是转念一想,只稍微磨蹭了一会。
戚临坐在床上,身后是诺大的落地窗,窗帘未拉,城市的夜景几乎都映在了这一隅的窗框之中。霓虹灯的灯光混着月亮的清辉扫进室内,怯怯地缠绕在戚临的手背上。
浴室里是一片哗哗的水声,因着设计的缘故,他甚至还能隐约地瞟见柳闻归躯体的轮廓。
从最开始见到这个人,他就察觉到了他与钟情的一点相像之处。他本以为那只是巧合,以为是自己太过魔怔,才会有这般频繁地代入,但那日山坳之上,柳闻归惊鸿一剑……世上哪会有这么相像的身法呢。
戚临摸上胸口的那枚戒指,嘴角扯出了一点弧度。
不论钟情是不是因着各种原因不愿与他相认,他都不会再放手。
玻璃门被推了开,穿着短袖T恤的柳闻归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发尾的水顺着他的脖颈一路留下,滑过锁骨,浸湿了领口的衣物。戚临戏谑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在上面转了个圈后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变回了先前那副被欠了五百万的模样。
“对不起。”柳闻归突然开口,“之前是我言过。”
他走到戚临对面的床边坐了下来,一双眼睛定定地落在戚临的脸上,应是在打量他的反应。
戚临打了个哈欠,侧身一倒躺在了床上。他的头发顿时就散了开,有一些还落在了他的侧脸。
柳闻归的手不自然地交叠在了一起,拇指还在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指节。
戚临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只是闷闷地说:“行了,我原谅你了。”
柳闻归将他压着的被子扯了出来,动作轻柔地附在了他的身上。他拉了窗帘,将外界的一切喧闹都隔绝了起来。空调工作的声音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响着,困意忽然就涌了上来,顷刻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戚临止不住地阖上眼,意识也在模糊中逐渐飘远。
恍惚间,似乎有一只手,温柔地触碰着他的额,扫过了遮挡在他的脸上的那些头发。
戚临浅浅地笑了下。
•
这一觉睡得沉,醒来的时候几近正午。小百合早就退了房,坐在另一边的床上不知道看他睡了多久。
戚临倒也不介意,若无其事地撑起了身,恍若无人地开始换起衣服,最后小百合还是棋差一招,不得不转过身去捂着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回程的高铁还是二等座,这一回倒是安静得多。前一秒还能听见小孩叽叽喳喳地废话不止,可到了下一秒,忍无可忍的家长厉声一句,那小孩又只能上了拉链充当鹌鹑。
柳闻归难得的在车上闭起了眼,也不知是在假寐还是真同周公下棋去了。
“请列车上的医务工作者到六号车厢……”
广播里的那点微弱声音几乎是要淹没在列车的制动声中。一旁睡着的小百合含糊地问:“到了吗?”
戚临:“没有。”
于是连应都没应,继续就倒头睡了过去。
戚临无奈地扫了他们俩一眼,广播里又转过了一条一模一样地通知。三两个乘务员匆匆走过过道,神色紧张,许是出了什么事。
“三车有一个医生,已经过来了……”
他听见一个乘务员这般说着。
戚临抬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车厢排号——五,离广播中的六车还挺近。他本来不是个会管闲事的性子,但无奈上车前喝了太多的水,他正好可以顺路去看看。
车厢相交的地方还在晃动着,戚临步履款款,仿佛脚下踩的是一块红毯——虽然他并不知道红毯意味着什么。但作为一个修为高深的魔修,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得保持着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以便昭示自己与那些下等魔物的不同。
六车的倒数第二排位置附近围着一圈的人,把内里的情境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正切。
连接区的地方还靠着几个围观群众,听他们的描述,似乎是上边的行李箱掉了下来,砸中了人。
不算大事。至少在戚临的眼中并不算大事。只要等那个医生来了,一切也许就会好上许多。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在看到人群之后疾步赶来的那位青年男子后止住了脚步。
“你好,我听广播说你们需要医务工作者?我是外科医生。”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山间倾泻而下的汩汩清泉,带着一点的清冷,却又格外的干净。一瞬间,便激得戚临鲜血回流,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到了脑子里,手脚僵硬得无法动作。
为什么?
戚临缓缓地偏过头,视线越过好几排的座位落在了柳闻归的脸上。
为什么会有两个?
他生硬地回过身,机械地上前走了几步,险些觉得是自己看到了什么幻觉。
柳闻归明明还好好地坐在那里,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了第二个钟情?是他判断失误,还是……
实在太过巧合了,他昨日才怀疑柳闻归的身份有异,猜测他便是钟情。可不过几个小时,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与钟情一模一样的人。
戚临打量着眼前的那张脸,并不张扬的桃花眼,比从前的钟情多了几分温柔的神色,鼻梁还是那般的高挺,唇锋不似原先锋利,但因此刻紧紧抿起而透出的严肃之感几乎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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